本地發展商中,華懋的發展史故,可謂最具戲劇性。華懋集團的兩位靈魂人物王德輝和龔如心,花邊新聞曾哄動一時,二人離世後,也兩度掀起億元世紀爭產案。近十年,華懋積極「洗底」,重新建立本地龍頭發展商的可靠形象。由高調走向低調,過去買家對華懋樓的負面評論,又有否隨集團改朝換代而出現逆轉?我們由華懋的歷史說起,分析華懋樓的質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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華懋集團發展歷史
銷售工業原料起家
華懋集團的歷史,最早可從王廷歆這個關鍵人物說起。王廷歆生於 1911 年,是溫州一家染料公司的太子爺。1930 年代,上海發展進入黃金時期,王廷歆舉家由溫州移居至上海,先是與友人合夥,創立了「榮華公司」,經營「老本行」,售賣工業染料。五年後,他自立門戶,開設了「華懋企業公司」(China United Chemical Corporation),從英美進口工業原料和西藥。
1950 年代中國解放,王廷歆再次舉家移居,搬來了香港定居,並將業務重心從上海移至香港,本來的香港分部頓成了總部。1952 年 12 月,王廷歆與長子王德輝正式成立了「香港華懋公司」(China United Chemical Corporation Limited),繼續從事工業原料進口業務,及後更發展至興盛一時的塑膠業,擔任了美國塑膠供應商的香港獨家代理,比肩李嘉誠的塑膠廠「長江工業」。
1960 年代進軍地產界,於新界發圍
1960 年,王廷歆的長子王德輝接掌了公司,在進口生意淘得第一桶金後,創辦了「華懋置業」(Chinachem Investment Company Limited),與當時結婚 5 年的妻子龔如心攜手經營,銳意進軍香港地產業。
華懋和不少其他屹立至今的大型發展商一樣,趁著香港 1960 年代的移民潮,以及 1967 年六七暴動後的樓市暴跌期間,以低價大手買入大批土地,帶領集團在 70 年代經濟彈起時邁向空前成功。
根據友人趙世曾說,當時香港的發展商眼睛都盯在市區地皮,爭相在港島九龍一帶買地起樓,但華懋王氏夫婦二人眼光獨到,反看準新界地的潛力,在荃灣一帶買入多幅地皮,發展樓高6至12層、單位面積約 300 至 400 呎的單幢式細價樓,吸引在荃灣工廠打工的「工廠妹」置業上車。
趙世曾又說,王德輝和龔如心,一個負責買地, 一個負責構思如何發展,兩人合作得天衣無縫。華懋集團的風雲人物,不再是王老爺王廷歆,而是年輕有為的王氏兩夫婦。
1970 年代香港經濟起飛,華懋成為龍頭發展商
踏入 70 年代,香港的製造業和整體經濟彈起,在荃灣、葵涌、新蒲崗、慈雲山、觀塘等市區邊緣的工廠打工的「工廠妹」們,也躋身成為夠錢買樓的上車族,華懋的買地策略報捷,1971-72 年度公司純利達2,500萬元,令集團更有信心攻打豪宅市場,發展高尚住宅如畢架山碧華閣(1970年)、薄扶林華亭閣(1974年)、西半山大學閣(1979年)、赤柱山莊(1978年),以及寶馬山富豪閣(1979年)等。
正因如此,時至今日,華懋樓仍然極少有港九市區樓,反而新界西、新界東等上車地段,以及港島西半山等傳統豪宅地段才多見集團的蹤影。
隨著香港經濟起飛,地產市道復甦,王德輝身家暴漲,華懋憑藉大量土地儲備,不斷擴充規模,開設了不同與物業相關的附屬公司,例如負責物業管理的合安管理有限公司,以及負責為華懋樓買家造按揭的華新財務有限公司等。王德輝和龔如心二人合力,將華懋這家徹徹底底的華資公司,發展至香港其中一家大型地產商。
王德輝失蹤奇案
正當華懋集團的發展如日中天,華懋主席、千億富豪王德輝的生活卻好景不常。1983 年 和 1990 年,王德輝兩度被綁匪「標蔘」綁架,第一次勒索 1 億美元,第二次更「大咬」勒索 10 億美元。龔如心第一次付了約 8,500 萬港元贖金,第二次則付了約 2.6 億港元,可惜丈夫在第二次被綁架後便下落不明,而主謀前警長鐘維政至今仍然在逃。
王德輝失蹤後,龔如心接掌了華懋王國,業務不斷擴充,涉足海外的科技和金融業。
王廷歆、龔如心世紀爭產案
1997 年,王父王廷歆入稟香港高等法院,要求法庭宣佈失蹤逾 7 年的王德輝已經死亡,並頒令執行王德輝在 1968 年立下的遺囑,繼承其千億身家。
1999 年,高等法院宣佈,王德輝在法律上已經「死亡」。龔如心卻拿出了王德輝在 1990 年訂立、被傳媒報道為「One Life One Love」的 4 頁遺囑(因文件寫有同等字句),指自己才是王德輝遺產承繼人,自此便與家翁掀起了長達 8 年的世紀爭產案。
案件初審及上訴階段王廷歆均獲勝訴,龔不過於 2005 年上訴得直。後來,英皇集團主席楊受成在其自傳中,揭露了爭產案期間,王廷歆曾託他當「幕後金主」出錢資助打官司,並以十億元作回報。
陳振聰億元爭產案
龔如心繼承千億遺產後,不出 2 年便因卵巢癌逝世,其身家又再一次成為城中熱話。一名名叫「陳振聰」的男子突然跳出,自稱為龔的情人,更出示龔於離世前一年立下的遺囑,當中訂立龔將所有遺產都轉交給他。
陳的出位言論、多年來在龔手中得到的逾十億元鉅款、以及其與龔之間的親密關係,曾經日復日地佔據報紙頭條,轟動一時。華懋的代表律師指,龔如心因丈夫失蹤、哀傷過度而失信於人,陳振聰只是其於 90 年代請來尋找王德輝的風水師,兩人關係建基於金錢,難以相信龔會於 10 年後以一紙遺囑將整個華懋業務交予給他。
2010 年,高等法院裁定,陳振聰所持的 06 年遺囑是偽造文件,頒布華懋慈善基金為遺產受託人,而陳則被控偽造遺囑及行使虛假文書,於 2013 被判監禁 12 年。
華懋特色
爭產案塵埃落定,華懋的話題性告一段落。因王氏夫婦後繼無人,集團的家族經營模式也成歷史。現時,華懋集團行政總裁一職,由前南豐重臣蔡宏興出任。蔡宏興的管理思維創新,帶領華懋衝破守舊的經營模式,由 centralized(集權)改變成 decentralized(放權),讓員工有更大自由度和自主權,為公司效力。
在一眾發展商中,華懋的最大特色,便是非由家族經營,脫離了長實的李嘉誠家族、恒基的李兆基家族、新世界的鄭裕彤家族等公式。除此之外,華懋也是少數沒有上市的發展商,其他非上市的出名發展商有會德豐(於2020年私有化)和南豐等。
2020 年,華懋踏入 60 周年,集團推出了全新的標誌,透過「Places with Heart」的概念,傳達出集團是一家透過核心業務及創造共享價值,為市民、社區及環境帶來正面影響的發展商,為集團進入數碼時代揭下了新的序幕。
華懋樓盤質素差?
舊時香港買家對華懋樓負評如潮,不是無根無據。華懋樓被狠批,主要因為昔日集團主力發展中低價位的住宅,以吸引財力有限、又想落地生根的工廠妹上車族。集團在新界興建了不少單幢樓,單單是這一點,足以遭部分買家詬病,被認為單幢樓管理比起屋苑式管理落後。
華懋早期的項目為了以平價吸引買家,不惜「將貨就價」,樓盤的用料都不甚講究,形成了「華懋樓,漏水樓」的印象。不過,華懋其實同時有多年起高檔豪宅的經驗,加上集團經歷過改朝換代,現時已改變策略,不再走中低檔路線,主力發展高尚住宅,部分項目更交由有質素保證的金門建築,華懋樓質素差一說或已成往事。
盤點著名華懋樓盤
華懋樓盤 | 地區 | 入伙年份 |
---|---|---|
建華花園 | 北角 | 1993 |
泰和閣 | 灣仔 | 1995 |
西寧閣 | 西環 | 1990 |
華亭閣 | 薄扶林 | 1974 |
域多利花園 | 薄扶林 | 1988 |
碧麗軒 | 薄扶林 | 1992 (2020年重建) |
麥當勞道3號 | 中半山 | 2017 |
The Lily | 淺水灣 | 2010 |
赤柱山莊 | 赤柱 | 1978 |
紅山半島 | 大潭 | 1990 |
御·豪門 | 黃大仙 | 2010 |
豪門 | 黃大仙 | 2006 |
御門·前 | 九龍城 | 2014 |
金‧御門 | 九龍城 | 2016 |
寓·弍捌 | 深水埗 | 2012 |
雲門 | 九龍塘 | 2014 |
賢文禮士 | 九龍塘 | 2016 |
金獅花園 | 大圍 | 1986 |
碧濤花園 | 石門 | 1991 |
碧霞花園 | 火炭 | 1984 |
富豪花園 | 沙田 | 1982 |
花園城 | 沙田 | 1984 |
希爾頓中心 | 沙田 | 1985 |
好運中心 | 沙田 | 1983 |
迎濤灣 | 馬鞍山 | 2001 |
富·盈門 | 林村 | 2014 |
上水名都 | 上水 | 1992 |
粉嶺名都 | 粉嶺 | 1993 |
花都廣場 | 粉嶺 | 1995 |
維也納花園 | 粉嶺 | 1993 |
威尼斯花園 | 粉嶺 | 1993 |
豪輝花園 | 荃灣 | 1990 |
御濤·凱濤 | 荃灣 | 2008 |
全‧城滙 | 荃灣 | 2019 |
豪景花園 | 深井 | 2002 |
康麗花園 | 屯門 | 1989 |
南岸 | 屯門 | 2008 |
琨崙 | 小欖 | 2012 |
好順意大廈 | 元朗 | 1983 |
好順利大廈 | 元朗 | 1984 |
好順景大廈 | 元朗 | 1985 |
好順福大廈 | 元朗 | 1988 |
好順泰大廈 | 元朗 | 1988 |
朗城匯 | 元朗 | 2019 |
西貢花園 | 西貢 | 1991 |
西貢苑 | 西貢 | 1987 |
海翩滙 | 西貢 | 2018 |
銀海峯 | 西貢 | 2016 |
將軍澳中心 | 將軍澳 | 2002 |
將軍澳豪庭 | 將軍澳 | 2005 |
安峯 | 觀塘 | 2023 |